兔(别放屁股道具)

我视他的骄傲如珍宝。

阴阳36

*阴阳师架空设定,偏神魔风

*狐妖鸣x人类佐,有年龄差

*人物ooc,原创角色多,私设如山,请注意避雷



36


轰隆!


苍穹之上两道黑雷激烈交锋,时时惊掠的雷光若刀锋梭然割破无形的空间,落在地面便是一阵威力可怖的大范围轰炸。黑羽在寒风中氛氲而散,凤凰以硕大的神体掀起雪雷交加的风暴与另一身形死死纠缠,两者一来一往快不可见,惊雷如洪轰然四泄,一时升则万云同蒸,降则千岩俱碎。


“小畜生……”


几缕被黑雷劈断的黑发飘在空中,秦歧紧皱起眉,眸中已腾起冰冷杀意。空中的凤凰忽然发出尖锐鸣叫,一瞬自天而降、不躲不避直面朝她进攻!黑雷势如狂风大卷,她斜身避开,眨眼之际聚雷成刃横劈凤凰羽翼!


尘埃纷腾,血风弥散。空中战得激烈,地面却是一片死寂。


眼看那些本已死去的犬蛇士兵妖在金色灵力的氤氲下渐渐苏醒,战场四方却又出现白泽士兵的身影。双方数万妖兵,又将是一场恶战。


凤凰突然发出凄厉的哀鸣,一只神瞳被踏雪之刃刺破,深蓝的血液横溅半空,所溅之处燃起不可熄灭的熊熊烈火。


秦歧落定在一座山头,眼看凤凰闭着那只血淋淋的眼,只是在空中痛苦地挥舞了两下羽翼,转眼又不要命地朝她冲近。她不禁再次皱眉,对付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时候她已耗去大半神力,眼下再和这同为黑雷的小疯子相斗,她竟有几分吃力了。虽说雷尊凤凰本是万年难遇的神族,血脉极为珍罕,可眼下这小东西如此不惜命,那也就别怪她下狠手了。


轰!两道雷光疾如鬼魅,交锋之际雷浪暴洒,电涛飞薄!雷坠之处山川崩竭,黑雷溃溃沸腾如乌浪卷雪,在无垠的大地一波接一波碾过,地面的妖族士兵全都逃窜不及。


几番交锋,凤凰终是不敌从高空垂直下坠,只是还未落地就被秦歧漆黑的电流拘住,踏雪之刃再次朝凤凰飞去。


也正是此时,另一道雷光轰然降落,以山崩之势直接劈开踏雪之刃。云层中一道清蓝雷光若隐若现,神形麒麟乘光驭风破云而出,卷起千重怒雷直袭秦歧!


秦歧一惊,只顾前有凤凰,不知后有麒麟,一时闪躲不及竟被逼近的麒麟爪影击中,生生撕裂了肩头。


麒麟很快化为人形落在地面,抱起因伤势过重而被逼回人形的千鸟,又疾速后跃避开那些暴乱的天雷。


而半空中一道黑影掠现,也将飞坠的秦歧稳稳接住,折扇一开便是成千上万的妖狐之影涌出!


一颗心全吊在佐助身上的鸣人蓦地一震,即刻抬头,只见浓重的阴寒妖气若黑云压城直卷而来,与此同时空中又是一道圣洁的白光降临。


透明的光之结界挡在麒麟和数万犬兵身前,那些诡异阴冷的狐影撞在“墙”上,如气势汹汹的水波冲在过高的堤防上,一瞬就被倒卷回去。


黑鸣人眯缝起眼,神色阴沉地盯着及时赶到的羽之结御和红颜二人。


羽之结御显然重伤未愈,唇色苍白,灿金眼底却是压不住的冰冷愠意。在赶来的途中看到日月同辉的盛景,他便知晓有事发生。然而匆匆赶到之后,他才知晓,自己是彻底来迟了。


浓烈的焦味弥散在周身,红颜扫过四面八方尽数轰塌的山体,又看了一眼脚下被黑雷破坏得彻底的土地,忍不住皱眉:“黑羽雷鸣,怒叱霄霆……”


原来这预言指的并非秦歧一人。


“喂,死丫头?!”麒麟眉头紧锁,已经急得喊了好几声。


千鸟无力地靠在他怀里,因右眼被刺瞎,如今半张脸都流满深蓝的鲜血,呼吸薄弱得几乎听不见。


“你……!”清醒后第一眼便看到黑鸣人,秦歧毫无掩饰地流露出厌恶,却又碍于身受重伤无法动弹,只能任对方横抱着。


“不想死的话就别乱动。”


黑鸣人并未看秦歧一眼,目光反是越过羽之结御,越过红颜,越过麒麟和千鸟,越过无数犬蛇妖兵,最终像利箭一般落在战场上紧紧相偎的两人。


鸣人沉下脸,猩红的妖瞳与黑鸣人一瞬相对,两者都犹如野兽暴戾。


早先有二十万白泽将此处的犬蛇妖兵重重包围,然而因为落雷的无差别轰炸,白泽士兵全数化为白烟消失不见。大蛇丸从废墟里爬出,才知晓这二十万白泽士兵竟全是幻术。真正的白泽大军早已撤退,如今幻术已破,四周一片空荡,敌人仅剩黑鸣人与秦歧。


黑鸣人与鸣人久久对望,视线一掠,又瞥过被鸣人护在怀里的人。


佐助因气血上涌而脸色发红,此刻眼神恍惚地靠在鸣人臂弯里,仍是紧紧握着手中白骨不肯放开,好像那还是鼬温暖又宽厚的手,全然不知黑鸣人已经盯住自己。


“佐助。”黑鸣人声音不大,却能穿过遥遥飞雪落入佐助耳里,“昔日在鸟取城杀你父亲的人是我,燕返泽时你母亲感应到的敌军妖息,也是我故意放出的。而今日,与秦歧商议将鼬引诱至此的人也是我。”


不出预料的看见那少年抬头,黑鸣人满足地一笑:“我等着你。”


鸣人皱眉,还未说什么,黑鸣人已抱着秦歧消失在空气里。

  

阎婆峰山脚,彼岸花因鲜血的灌溉而开得热烈,妖冶花色已经覆及整个河面,远远望去只会令人感到不详,便是冥界的小鬼打此经过,也不愿再多做停留。


从这里撤退的犬蛇大军当夜西行百里,回到白鹿岭驻扎营地。大蛇丸料想卡卡西与带土等人应该也快越过白鹿岭了,本想派人前去传讯,但又想到宇智波鼬身亡一事对那二人必是一个沉重打击,于是犹豫多时,最后还是未能做出决定。


夜深时雪停了,羽之结御走到佐助的营帐前,正要进去却听到鸣人的声音,一时顿住脚。


“你看着我。”


佐助坐在草垫旁抚着自己的式神。千鸟在这次战斗中伤得很重,一身羽毛都被秦歧的黑雷给烧焦,如今黑糊糊一团与乌鸦相差不大了。话虽如此,在佐助一下一下的轻抚下她仍是睡得安稳,甚至在熟睡中发出了轻微的呼呼声。


“你看着我。”鸣人又哑着嗓子说了一声。佐助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他,可鸣人又不说话了。两人就这样沉默地看着彼此,直到佐助又垂下头去。


“你怨我么?”鸣人忽然问,语气透着沉重与压抑,“若不是我应了与你们的联盟,将人类卷入这场战争,或许你的母亲,鼬,还有你的那些人类同伴……”


“联盟是我主动请求的。”佐助截断他的话,“你无需给自己安上罪名。”


“你果然是怨我的。”鸣人的脸色暗了下来,低了头自言自语,“如若不是,我说这话,你早该与我生气了。可你既不生气,也不伤心,像是刻意与我拉开距离。”


“……”


“我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。”


“你累了,回去歇息吧。”


“倘今日死的是我,你也这样伤心么?”


明明知道这个问题很不合时宜,也很自私,可鸣人始终无法忽略自己在见到佐助使用「同生术」那一瞬的震惊。与此同时,还有妒意。果然七百年前与七百年后不一样了,七百年前佐助可以为了他而死,七百年后佐助也可以为了别人而死。他似乎并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。


“倘我也死了,你也哭么?因为鼬离开了,你连看我也不愿看一眼了。”


鸣人难得正经,语气里还带着几分令人动容的委屈和不甘心。佐助却是心口发闷,难以回应。他想今日自己失去鼬,已是这般撕心裂肺的痛。几年后自己死去,鸣人又会怎样?


他从未料想原来自己只剩几年活头,这短短几年又如何陪得了鸣人几百万年甚至是几千万年的光阴?何况这蠢狐狸还说七百年前他二人便相遇,好像自己在七百年前就已经欠下他一笔情债,必得还给他似的。


倘真如此,佐助想与其让鸣人看着他死,还不如趁早与鸣人生分,届时找个无人知晓的地方,自己一人索性也死个干净。可他又觉得这是残忍的。因他舍不得鸣人,也舍不得就这样过早死去,忘记鼬,忘记美琴和富岳。


越是这样想,便越觉得难以和鸣人割舍。他注视着鸣人受伤的表情,终是低声道:“你与鼬不一样。”


“我知道我与他不一样,他更重。但你若真要与我生分,便叫我滚出去。”鸣人似是看穿他心思,不依不饶道。


“那你滚出去吧。”


“我不滚。”


“你非得这会儿来吵我么。”佐助的口吻苍凉无力。如今他说什么话都是不在心的,只觉得眼皮发沉,便侧过身子偎着鸣人肩头,又轻声道:“没有谁比谁重。哪日你若死了,我也不知晓我会怎样……”


鸣人心情复杂,终于不再说话。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同佐助做幼稚的争执了,偏偏还是眼下佐助最难熬的时期。


帐内一时陷入安静,好一会儿佐助若有若无的呼吸传入耳里,鸣人才将一只手悄无声息地伸了过去,轻轻握住那只有些冰凉的手:“你安心睡吧。明日我率兵北上,你若乏得紧,便无需急着与我一同北上了。我会让羽之结御留下来照看你的。”


第二日雪小了些,鸣人和大蛇丸率兵北上,留下六千狐兵据守白鹿岭。


如鸣人所说,此次佐助留了下来,第二日清晨他仍睡在帐里,甚至没有替鸣人送行。鸣人只当他过于疲惫,却不知晓自他走后,佐助再没有醒来,第二日,第三日,甚至是第四日……


这几日羽之结御时时入帐照顾佐助,千鸟也已经苏醒。小鸟儿终日蜷缩在沉睡的主人脸旁,还未完全长开的新羽时不时刮过主人的脸,只是后者始终没有半点反应。


这日正午时分,帐帘又被掀开,一阵细小的雪沫趁机卷了进来。千鸟抬起头,见羽之结御走近,明明没有说话,眼睛却好像在叹息。


红颜说佐助是因心神过于疲惫才沉睡不醒,至于为何疲惫,大概一来是没有生魄的支撑,二来鼬的死对他的打击过于沉重。


羽之结御却不这样想,佐助的强韧是任何一个人类都无法想象的,这也是七百年前的他所倾慕又自卑的地方。他还注意到,一直放在佐助床边的琴匣不知何时生出了灵气,这灵气终日氤氲在佐助周身,已经与佐助的呼吸相连,仿佛融为一体。


琴匣原本便是佐助的东西,羽之结御也不知晓匣中到底有什么秘密。但如今他很清楚,这琴匣已经不能从佐助身边拿走了,它似乎和佐助的生命形成了某种联系。


“你要何时醒来呢?”他忽然对着这终日沉睡的少年轻声道,又像是自言自语,“鸣人北上必会遇上天诸和太阴两个敌手,往日你虽将这狐狸调教得好,不许他与别人打架,但也从来不许别人欺负他呀。如今晃眼不过七百年,你就要任你的狐狸被他人欺负了么?”


千鸟听不懂这位神君的话,却能看出那双灿金色眼里复杂纠缠的情绪,既温柔,又悲伤,像外面缠绵悱恻的大雪一样。

  

呼——


冷风彷如鸿鹄之鸣卷过山巅,将苍穹吹得暗淡无光。


雪大得令人寸步难行,目之所及茫茫皑皑,压根分不清东南西北。佐助稍微抬起斗笠,望向前方依稀的雪山。这偌大的雪山之中除了他再没有任何人影,只有一只火红的小狐狸紧跟在他身后。狐狸的梅花印一个接一个烙在地面,但很快又被风雪掩盖。


“佐助——”狐狸叫他,蓝眼睛里满是不乐意。明明今夜他们能够抵达飞鸟城好好歇脚的,结果却因这附近村子里的村民,不得不临时改道,爬上了这座巍峨的雪山。


半个时辰前,就在山脚下,村民们激动地将难得遇上的阴阳师大人请回家,痛苦地诉说着村子近一个月来被雪猿妖骚扰的情况。至今为止,已有三个农妇被那妖怪掳上了山,即便是请了城里有名的法师和巫女大人来,也无法赶跑妖怪,更无法救回被掳走的人。村民们实在没有办法了,所以才将这个从外地来的阴阳师看做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

可鸣人很不高兴,这些村民并不了解佐助的实力,压根只是病急乱投医。


“佐助助助——这么大的雪——我们要怎么找啊——”


狐狸的每个字几乎都是吼出来的,所幸今日佐助穿着玄衣,一身玄黑在雪色之中极为显眼,不然他连人也要看不清了。


佐助听见狐狸的叽叽喳喳,并不理会,只是继续往前走。狐狸便不高兴地瞪着这人的背影,正要追上去,前面突然冒出一只蹦蹦跳跳的雪兔。那兔子拿红红的眼睛瞪着他,他呆愣片刻,立马就龇牙咧嘴的:“小兔崽子敢瞪你爷爷!”


眼见狐狸追着一只兔子从自己脚边飞速溜过,佐助再次抬起斗笠,但狐狸眨眼就没了影。


“佐助——我们今晚有烤兔吃了——”


鸣人雀跃的声音从茫茫大雪中传来,在山里荡出了回音。


连亘不绝的山峰沉睡在落雪声中,万里素地如缟,凝滞着苍白的森然味道。四方寒气渗骨,佐助不得不以灵力御寒,只是他正要辨别鸣人所在的方向,忽又感到脚下被什么牵扯着。他一低头,只看到一团黑。又是狐狸?


脚边的小家伙可怜地蜷成一团,一双蓝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,佐助不知道这只黑狐狸是从哪里冒出来的,雪如此大,或许它是误入雪山迷了路。但更显而易见的是,这只黑狐狸的妖气弱得可怜,甚至弱到自己对它的接近毫无察觉。


“迷路了吗?”


黑狐狸往这个人类的脚边靠近。它应该是想做点亲昵的动作,佐助看得出来,因为鸣人有时候就会这样撒娇。只是黑狐狸还没来得及亲近佐助,一团小火球就飞了过来“啪”的一下把它撞飞在雪地里。


“哪来的野狐狸敢觊觎本大爷的人?!”那火球从雪地里跳起来,示威一样伸出九条小尾巴,气势汹汹地瞪着半个身子都栽进雪地里的黑球。


说实话,狐狸这飞扬跋扈的样子看得佐助很想收拾人。只是北方空气忽然传来一丝波动,他抬头望去,扔下两只狐狸便匆匆往山的北面去了。


黑狐狸在积雪中冒出一个小脑袋望着鸣人,鸣人眯起眼睛打量这家伙,半晌才不屑哼哼:“我当是什么狐狸精,妖气弱得像空气,可别说你是狐族的,简直给本大爷丢脸!”他说完便转过身,四只小短腿故意踢着脚下的雪,踢起的雪沫飞溅在黑狐狸的小脑袋上,他欺负人的心情得到满足,这才欢快地一溜烟跑了。


寒风散漫交错,佐助停住脚步,四面蔼蔼浮浮大雪一片,掩盖了所有生灵的痕迹。后方突然闪过一道黑影,他蓦地回身,来不及出手身后的琴匣就已被人夺走。


“喔喔喔——”


就在不远处,一只雪猿手舞足蹈地甩着琴匣,在猖狂的大笑中露出了两颗锋锐的青色獠牙。正如阴阳师以除妖为业,妖怪也将阴阳师视为天敌之一,不少妖怪碰见阴阳师,总喜欢捉弄一番才肯罢休。


这只幼年雪猿正是如此,抢到一个人类阴阳师的东西于他而言即是捉弄成功,是值得高兴的事情。


眼下他激动地抛着琴匣玩,哟呵两声之后甚至得意地冲着佐助扯眼皮:“来打我呀来打我呀!略略略!”也就是在他兴奋得只顾着挑衅佐助的时候,全然没有注意后方一个火球直接跳起砸在他的脑袋上:“我打死你!”


“嗷——”


狐狸毫不客气地亮出狐爪抓伤雪猿的眼睛,雪猿顿时发出哀嚎,随即反击。狐狸凭借体型小的优势一时和猿猴毫无形象地扭打在一起,双方都未注意到雪地中另两个庞大身影的袭近。


那是两头成年巨型雪猿,速度快如鬼魅,电光火石间就蹿到唯一没有动手的阴阳师背后,发出即将偷袭成功的得意欢呼。


却不料那少年忽然回身,在从未见过的清丽容色上,掠过了刀锋般的凌厉与危险。两头巨猿一瞬凝为寒冰又一瞬破碎,庞大的身躯眨眼间就化为冰屑散在雪风中。


这几近冷血的抹杀震慑住正和狐狸扭打在一起的雪猿,阴阳师的玄衣在雪风中卷起,犹似一只漆黑的鸟令人望而生寒。雪猿几乎想都没想就甩开狐狸,飞快地往山头另一边逃走了。


本是素洁的雪地已被弄得一团糟,掉落着不少被狐狸抓掉的棕色猿毛。佐助捡起雪地上的琴匣,狐狸趁机跳上他的肩头,兴奋嚷嚷:“我们去追那家伙——”


当然要追。佐助重新戴上斗笠。


被掠走的三个农妇还没找到,必是被雪猿藏起来了。


一个时辰后,天色便暗了下来。


山洞里跳跃着小小的火光,洞外仍是寒风大作。


“好冷好冷!”


狐狸在草垫上打着滚,屡屡暗示某人自己快要被冻死,然而被暗示的人毫无反应,只是将琴匣里一个装满热水的长竹筒取出来。这是村民们事先为即将上山除妖的阴阳师大人准备的。少年又取出小竹筒,在小竹筒里倒满水,然后放在还在草垫上打滚撒泼的狐狸身前,


“我不喝!我要抱!”


狐狸赌气一尾巴扇倒竹筒,水全倒了,他还在嚷嚷要抱,佐助却没那么好脾气听他闹腾,一个「静」的言灵就让山洞彻底清静了。


洞口有了新的动静,就在鸣人恨不得瞪死佐助的时候,一团小小的身影接近了——


黑狐狸叼着鸣人之前没有抓到的那只雪兔,出现在火光前。它走得小心翼翼,不敢太靠近,而是停在离佐助四五步远的地方,一双圆圆的蓝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佐助。


又是这只野狐狸!鸣人一下炸了,想说话却被言灵封得死死的。佐助也看着黑狐狸,开始认真地思考自己是不是真有招惹狐狸的体质。托鸣人的福,如今他只要一见着狐狸就觉得这狐狸必定会像青蛙那样聒噪。但这只黑狐狸倒是很乖巧,它的皮毛上还有雪沫,也不知道将雪沫抖落,只是安静又乖顺地望着佐助。


“过来吧。”佐助重新取了竹筒,无视鸣人眼里的抗议,替这只新来的小狐狸倒上热水。


黑狐狸比赤狐狸乖巧多了,连忙小跑过来把雪兔扔在地面,然后埋下脑袋舔着竹筒里的温水。


少年的玉指这时从宽大衣袍下探出,替狐狸轻轻抚去背上的雪沫。


黑狐狸忽然抬头,怔怔地望着佐助。佐助并没有注意到,也不再管它,收了手就坐一旁去了。


但这样的行为在鸣人眼里是不被允许的,他恶狠狠地瞪着那只翘着一条小尾巴、浑身黑得像煤球的家伙,只是看着这只野狐狸在佐助身前舔水,他的眼睛就快喷出火来,更别说方才佐助还替这家伙抚雪……有什么好摸的!外面的野狐狸哪有自家的狐狸摸起来舒服!鸣人气呼呼地瞪完黑狐狸又瞪佐助。


佐助倒没有理会他的目光绞杀,反是留意到那雪兔。


雪兔脖颈边全是凝重的血色,兔子的脖子其实已经被咬断了,只剩一点皮还连着脑袋。鸣人平时也会追野兔,但从来没有这样直接咬断脖子再带给他吃。


佐助意味深长地看了正在舔水的黑狐狸一眼,想这只小妖怪也许只是第一次猎食,还不懂得如何捕杀猎物。


夜深了。


黑狐狸睡在鸣人的草垫上,睁着一双蓝眼睛,眨也不眨地望着对面已经陷入浅睡的少年。能够睡在草垫上自然是得到鸣人许可了的,因为鸣人不需要睡草垫,在佐助的“提议”下他很大方地把草垫让给了这只野狐狸,自己则撒娇似的钻到佐助腿上。


山洞里只剩鸣人打呼呼的声音,他在佐助腿上团成球状,渐渐暗淡的火光映着狐狸下垂的小尾巴,灼烈的火红就像燃烧的枫叶。


佐助的呼吸几乎轻不可闻,他一手端放在膝上,另一手放在狐狸身上,宽大袖袍覆着狐狸毛茸茸的脑袋。一人一狐这样的相处似乎已是习惯。


洞口被布下了结界,寒风是吹不进来的。黑狐狸蜷在草垫上,固执地望着少年,不肯合上眼。它的眼神干净澄澈,一直在幻想下一瞬本是睡着的少年会忽然睁眼,那双黑如子夜的眼睛会专注地看着它,安静与它对视。


但直到它慢慢被睡意卷去意识,那双眼睛都没有睁开。最后它只能孤独地蜷成球状,将小脑袋埋进小小的尾巴里。


第二日天明,它睁开眼,外面的风雪已经停了,对面的一人一狐也不在了。


黑狐狸不知道少年和他的狐狸是什么时候离开的。他们的离开悄无声息,以至于它没有一丝察觉。但佐助给它留了一点干粮,还有那个装着水的小竹筒。那只死掉的雪兔仍然躺在原地,没有人去挪动它。

  

帐外士兵巡逻的脚步声从未停歇,千鸟还在啄羽毛,身下忽然一颤。她本是窝在少年衣襟处睡觉,眼下还没反应过来就从少年身上滑了下去。


“佐、佐助……?”她愕然地瞪大眼,眼见沉睡多日的主人终于醒来,连忙扇动翅膀扑在对方脸上,哇哇喳喳地哭出声,“你终于醒啦——”


“……”


“我以为你再也不会醒来了!麒麟那个讨厌的家伙还骗我说你死了,一会儿我要揍扁他!还有天照大叔也超讨厌!说什么你已经完了,我应该和你解除契约了!哼!他自己怎么不和佐助解除契约!连结御先生也——呜——”


“……”


“我很害怕,要是你一直……佐助,佐助佐助你怎么了?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呀!”


“没什么。”佐助似是才回过神,只是抬手接住鸟儿,但并没有看她。


千鸟不解,少年的眼神莫名有些冷淡,令她不自觉地想要闭上嘴。但很快她就想起羽之结御的嘱咐,于是重新扑腾起翅膀:“佐助你等等,我去叫结御先……”


“别叫他。”


“嗯?”千鸟一愣。


佐助忽然又问:“太阴妖狐的路线,大蛇丸他们有说么?”


“他们说了一大串地名,但我没听懂,所、所以……”


千鸟找到羽之结御是稍后的事情了。羽之结御寻进营帐时,帐内已经没了人影,琴匣和草薙剑也一并被取走。


千鸟一时急了,羽之结御以为佐助已经独自离开,连忙外出追寻。但两人没走多远,就在白鹿岭的崖边看见一个背影。


山崖下的山谷和江流都被大雪覆没,佐助独身立在咆哮的雪风中,鸦羽般的碎发似乎更黑了,身形也更为薄弱。羽之结御快步走近时,询问的话都到了嘴边,却又被对方无声无息的模样逼回喉咙。


少年的眉间沉着皑皑白雪,脚下是无尽冰原。


当风将他的衣袂带起,就像一只沉睡在寒冬的鸟,即将苏醒。



tbc.

评论(77)
热度(1185)
  1. 共9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兔(别放屁股道具) | 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