限定两日的劳模兔

我视他的骄傲如珍宝。

阴阳34

*阴阳师架空设定,偏神魔风

*狐妖鸣x人类佐,有年龄差

*人物ooc,原创角色多,私设如山,请注意避雷

*全文wland


34

夜里一场琉璃雪,将狐宫中各处琼楼玉宇的华美尽数掩去。东御殿的御铃廊已将廊门全数关好,只留一小扇门微微敞开,透些凉风进来。


大清早的鸣人就待在殿里,不耐烦地翻过一本本奏折,往往芝麻大小的事情也能被上报者说破天,看得他哈欠连连。


佐助从门口探出一个脑袋,见鸣人没注意到他,便搬了一个小矮凳进去,将凳子放鸣人脚下,然后踩着小矮凳顺势就爬上了鸣人的腿。


妖君坐姿懒散惯了,他爬上去时还差点滑下来。今日是另一位老臣陪在东御殿,看到佐助这举动忍不住轻咳两声以示警告。


鸣人还在打哈欠,垂头便见腿上多了团温乎乎的软肉,又有个小脑袋凑到他翻开的奏折前,比他还要严肃认真地盯着那奏折看。


他拎猫似的拎着小孩往上提了提,以免他掉下去,又起了调侃之意,问:“看得懂么?”


“看得懂。”


“那同我说说。”


小孩转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,在奏折上飞速扫了一遍,拿起手边的御玺就印了下去。


“哎?小……”一旁老臣正要出声阻止,鸣人抬手示意他别出声。


眼看佐助飞速地阅完第二本,又飞速地给他盖了个印,虽说这两本奏折内容并没有什么大问题,但鸣人还是忍不住啧啧两声:“翻这么快,你字认全了吗?”


“自然是认全了的。”佐助对鸣人的质疑表示不满,“南昆山旱灾严重,需大力赈济。明紫川谣言四起,需压制谣言,整顿风气。但我认为仅是这些完全不够。”


“你想怎样?”


“南昆山与昆河相近,南昆山水源不足,明显是那一带的河龙擅自将水域占领,应派兵将它们全数驱逐出境。明紫川大街小巷谣传君主色令智昏,最好揪出一个传谣者,施以杖毙,再曝尸街头三日,杀一儆百,以威慑整个明紫川。”


佐助说得认真,鸣人却颇感头疼:“你的方法也不是不行,但我不是教过你么?作为人,我们要心怀慈悲……”


“你又不是人。”


“……”


“一国之君难道不应以大局为重吗?仁是仁,却非妇人之仁。”佐助以清亮的声音反驳,“河龙非我族类,不应为维护两族交好损了我族利益。不利于君主的谣言轻则动摇民心,重则扰乱社稷安稳,理应严惩。”


鸣人不得不自我反省,是不是长时间待在自己身边,佐助已经潜移默化地受了影响?明明自己的行事作风比以往都收敛了不少,就差把“仁慈”两个字刻脸上了,连毕婴都说他装好人装得恶心。


“你怎么这么凶啊,”他掐着佐助肉乎乎的脸,一脸无奈,“凶巴巴的以后可没有女孩子喜欢。我告诉你,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种,不一定非要选择最残酷的那一种。而且,狐狸也是需要慈悲之心的,善良的狐狸更容易得到上天的眷顾。”


扯远了啊,君上。老臣在旁边默默地想。


“解决问题的办法虽然有很多种,但有时最残酷的办法恰恰也是最有效的办法。而且,”佐助忽然不服气哼哼两声,“你才没有女孩子喜欢,育幼殿里好多女孩子夸我俊呢。”


鸣人注意力落在他后半句话上,戏谑地笑:“哟,怎么夸的,说来我听听——就你这一身肉还敢称俊,那我这样的岂不是帅得人神共愤了?”


老臣:“……”


“我不与你说了。”佐助不愿和鸣人胡搅蛮缠,又顺着他的腿爬下去。老臣的目光跟随着他,见他独自溜到内殿里边的大书房去了,便忍不住道:“君上,这孩子若加以培养,日后必是难得的王佐之材啊。”


鸣人扭过头去,见佐助已经踮起脚尖取出一本书,没一会儿就捧着那本书哒哒哒地跑过来了。他问:“妖历元尊四百六十六年,妖界五族矛盾激化,发生了一场很大的动乱,对吗?”


“你为何对这段历史感兴趣了?”鸣人放了奏折,问他。


“因为这是首次有人类参与的妖族之争,我是人类,自然要多关心一点。”佐助认真道,又抱着书念,“元尊四百六十六年,一月冬,大雪。人类阴阳师之伍东越毒泽原,与妖君九尾、毕婴会兵。人类阴阳师宇智波鼬……”他念着,突然停了下来,若有所思的模样。


鸣人深知一个灵魂一旦转世,便是前生纠葛再深,也不会再记得曾经的故人。但佐助忽然凝思的模样还是让他不自觉地在心中生出一丝期待,便问:“怎么不继续念下去了?”


“这个阴阳师一定很厉害。只这一段历史记载中,他的名字已经出现八次了。”


原来是为这个。想了想,鸣人又试探性地问:“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吗?”


佐助疑惑地眨眨眼:“耳熟?”

 

妖历元尊四百六十六年,一月冬,大雪。


军营外时不时有细微的脚步声,半个时辰前,越过毒泽原的狐犬蛇三路兵马终于与驻守在白鹿原外围的鸑兵汇合。军营自然是分地驻扎,各路兵马整顿好一切已是深夜,丑时佐助从人类那方的军营出来,直接就往狐兵主帐去了。


夜很安静,踩在雪地上的声响被无限放大。主帐的侍卫老远见他来,恭敬颔首示礼,但又在他要进帐时一把将他拦下。


佐助不解,侍卫只道:“小公子,这是狐兵主营。”


“我自然知道这是狐兵主营,也知道你们君主就在里面。我要见他。”


“君上已经睡下了。”


佐助挑眉,俨然不信:“可我与你们君主有事商议。”


“君上确实乏了,谁也不见。小公子有事还请明日再议。”


佐助看着侍卫恭敬却又毫不动摇的模样,不免疑惑:“你进去与他说,是我要见他。”


“君上先前就有吩咐,入夜后谁也不见,谁也不得例外。”侍卫吐字清晰而坚定,“小公子长途跋涉,也应乏了才是,还是早些回营歇息吧。”


帐内一片暗色,鸣人安静地听着帐外两人的对话,过后又听到佐助离去的脚步声,这才狠皱起眉,把和腹部血痂黏在一起的细布轻轻扯开。他赤着上身坐在榻上,背部、肩部、腹部全是密集又骇人的殷红血痕。太阴给他造成的伤始终无法愈合,每次换药这些旧伤都会像新伤一样会溢出浓稠的血气,让他疼痛不已。若不是这帐内点了龙香,将血味完全盖过,方才说不准就被佐助闻到了。


虽说侍卫按照他的意思,滴水不漏地传达了他的命令,可佐助前脚一走,他后脚又后悔了。洛水一别已是四十九日未见,他也有些怨佐助,侍卫说不让见就不见,转脚就走得轻快。


枯林一沾雪便变成了琼林,细看的话,林下还有一双红彤彤的眼睛。虽是深夜,但因有雪地的映照,四周始终泛着微微的银光。兔子精就卧在这凝滞的银光上,老老实实给某两个不良阴阳师当了垫背。


带土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酒嗝,空气中顿时氤氲出一团白雾。卡卡西夺过他手里的酒葫芦,心疼自己一葫芦美酒被这个不识货的家伙给喝了大半。


“说起来,你怎么安顿琳的?”


“将她托付给猿飞家的大巫女照顾了,她正好可以学一些东西。”


“不是,我是说,”带土脸上两团醉红,一开口就是酒气,“我是说,这话虽然听着不好听,但是……嗝,我们也没法完全保证我们能够活着回去,如果真有那个时候,琳她……”


卡卡西明白带土的意思,同时不得不嫌弃地扭开这男人非要贴过来的热乎乎的脸,道:“她已经成年了。日后是要与其他男子成亲,还是继续修行,全都由她自己做主。”


“也是。”带土醉醺醺地点点头,“可我还是觉得可惜,你看你那落云谷,里面的竹居,还有落云池,璎珞水榭,各种各样的灵花异草,这么好的地方,要是你回不……”


“你今晚有点反常啊。”卡卡西截断他的话,提起酒葫芦又饮下一口。


带土噗噗一声笑了,揽住他肩膀:“怕什么,这不有我陪你嘛。等等,那不是佐助?臭小子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觉?”


卡卡西抬头,顺着带土目光看过去,正好可以看到佐助从狐兵主营那方出来。他又移开视线,枯林另一边的冰潭旁,伏苍与鼬就站在树下,不知在商议什么。看来今夜难以入眠的不止他与带土。


“这只是我无意间偷听到的。”伏苍回想那日佐助与红颜的谈话,叹口气,“兴许真是我们误会了冥界的人。太阴妖狐曾在沙耶村引发群妖的暴乱,而沙耶村又与鸟取城相近,很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……”


月夜见的身影这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雪地里,鼬看向她,她也看着鼬通透而沉静的双眼,坦白道:“鼬,我也瞒了你一件事。你还记得十年前我没有保护好佐助,害他被妖怪弄瞎了眼睛的事情么?我一直没有告诉你,那妖怪就是太阴妖狐。”


“难怪,”朱雀双手抱肩来到月夜见旁边,“难怪后来你会以灵物的形态被送回边境,还伤得那么重。当时我以为你只是灵力耗尽,没想到竟是遇上了那只黑狐狸。”


“那妖狐与二少爷到底什么仇什么怨?”伏苍蓦地握紧拳,面容阴沉,“十年前二少爷才六岁,那么小的孩子他都能下手……当真是个畜生!”


鸦望着远处,神色略显淡漠:“这世间妖怪杀人和神杀人一样,有时候都是不需要理由的。人类有时不也是这样么?”


鼬不语,伏苍忽又想起什么:“等等,按红颜神君所说,那妖怪要令二少爷和九尾妖君反目成仇,这又是什么意思?”


他这样一提,鼬倒是清楚地回忆起十年前的事情。十年前鸣人以大妖怪的身份突然出现在佐助身边,那时佐助和父母尚不知情,自己虽是看出了他身份,但终归还是选择了暂时的相信。


说起来也是奇怪,自己当初为何就这样轻易相信了一只狐妖?与其说相信,不如说是在赌吧。那个时候鸣人如果真要做点什么,恐怕木叶守城的所有阴阳师加起来也是拦不住的。若不是后来听弟弟说这只狐狸有多好,又给他看星星又给他变花,或许在对待鸣人这个问题上,他真的会陷入一般人类阴阳师对妖怪的固执偏见中。


可如今来看,红颜会用反目成仇这种话,佐助与鸣人的感情竟已经这样深了么?


“啊,出来了。”朱雀忽然轻轻道。


鼬回神,抬首望去,见对岸枯林后的狐兵主帐中出来一个人,一身枫叶红的袍子在雪地里格外显眼,不是鸣人又是谁?


已是半夜了,好不容易将伤口包得严严实实闻不出一丝血味,妖君摸着折扇出来溜达,思忖着我本是一只有骨气的狐狸,你不想我念我就算了,还转脚就走了,这把我的颜面往哪里放?也罢,我已说了我是只有骨气的狐狸,全身上下三千六百七十一根骨头没有一根是软的。你既然如此无情,今夜我也绝不主动去见你。我就去骚扰你。


想到这里他就隐隐起了报复心,心情好不畅快,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溜进人类主帐,见帐内没有光亮,料想这没心没肺的小东西已经睡下,又轻手掀开帘帐。


“小佐助~~~”


狐狸开始捏着嗓子怪叫。这一兴奋,九条狐狸尾巴和两只尖尖的狐狸耳都冒出来了。


“鬼来了~要吃人了~~”


狐狸的兴奋感很快就消失了,因他发现草榻上并没有人,只有琴匣和草薙剑斜放在一起,白色的蜡油凝在铜盘底,烛火明显已经熄灭很久了。


妖君的尾巴还翘着,不知眼下自己的姿势有多滑稽。佐助就靠在帘帐旁,见他翘着屁股,两只手还像唬小孩那样放在尖尖的耳朵上,便忍不住轻啧一声。这个笨蛋,这么喜欢装神弄鬼,难道忘了自己看不见吗?


鸣人自然听到这一声略显嫌弃的“啧”,回头便见自己要找的人就双手抱肩靠在帐门旁,一双深如浓墨的杏眸在外面雪色的映衬下极为清亮。


“妖君不是入夜后不见任何人么?”佐助冷漠地瞥他一眼,“来这里做什么?”


“我与你闹玩笑呢。”狐狸说,不顾全身上下三千六百七十一根硬骨头的抗议。他凝视着那双清亮的眼睛走过去,忽然一把拉下帘帐,将佐助粗暴地绞在怀里。


两人在暗色里相依,暧昧又火热的气息紧紧相缠,佐助被他吻得喘不过气,一边搂着他脖子一边偏过脑袋轻喘着,雪白的脖颈就这样暴露出来。鸣人顺势就咬了下去。


“唔……”佐助吃痛地眯眼,昏暗中他听到自己与鸣人强烈的心跳,觉得鸣人是真要咬断自己的脖子。但不知为何他忽又想起小时候狐狸想要凑近自己舔脸的模样,于是忍不住噗嗤一声,十分顺利地破坏掉气氛。


鸣人听到他笑,停了下来:“笑什么?”


“你好像对我的眼睛不吃惊,你早就知道了?”


被鸣人勒得腰部发疼,佐助挣开后就往里边走,鸣人跟过去,挨着他在榻边坐下,然后想起数日前和红颜见面的事情。其实在看到佐助第一眼时,他就知道这对眼睛里已经住进了两只活生生的小家伙,道:“不久前红颜来我这里寻他妹妹,就已经同我说了你的事情。”


“他妹妹?”


“祸水受了伤,我正愁要怎么送走她,正好红颜就找来了。”鸣人盯着佐助的眼睛,发现佐助也是盯着自己看。


这是少年长大后第一次见到他,他忽然便笑,故意将脸凑过去:“怎么,看不够?”


妖生百年,其容无变。这句话想来是没有错的,佐助看着鸣人,十年过去,这张脸竟与他六岁时见到的毫无差异,只是眉宇间又多了几分凌厉味道,不像狐狸当初在人界时那般闲散懒慢。再有不同,大概就是那对立在脑袋上的尖尖的狐狸耳朵了。他忽就伸手去捏那对毛茸茸的耳朵,但鸣人立马将耳朵缩了回去,这样一来,就真和十年前一模一样了。


佐助嘁了一声,不客气地下逐客令:“我也入夜后不见任何人,你可以回去了。”


“我又不是人。”


“结御先生呢?”


“死了。”


佐助瞪了这坏嘴巴的狐狸一眼。狐狸却摸着下巴端视着他,嗯,果然复明才是最好的,连瞪起人来也这么可爱。他又道:“我也不知他在哪儿,不过红颜答应我去寻他。如今秦歧那女人也卷进来了,他还是不要轻易现身,在暗中观察情况比较好。”


“秦歧?”


“黑羽雷鸣,怒叱霄霆。这是当初我们得到的第二句预言。”鸣人没有解释太多,诸神九帝都是神册有记载的,佐助不会不知道这些人物。他难得与佐助相见,哪有心思讨论这些事情?翻身一滚就变成了小狐狸滚进佐助怀里,开始蹭来蹭去。


佐助知道他身上有伤,而且伤得很重,但也不点破他想要隐瞒的心思,只抱着他,右手慢慢抚过狐狸那身柔软的皮毛,动作轻得像羽翼的飘落,令狐狸舒服地眯起眼。


没有人再说话,少年时时顺着狐狸毛,狐狸在他的怀里很快开始打呼呼。两人安静相偎,帐外是冰天雪地,帐内也昏暗无光,唯独依偎着彼此的气息是清晰温暖的,仿佛能够盖过世间所有的风雪。


但这温存并没有维持多久。风忽然大了,将紧闭的帐帘掀开一条缝。佐助本是闭着的眼睛睁开,狐狸开始在他怀里滚来滚去,一边伸着狐狸爪子扒拉他的衣裳一边发出娇滴滴的声音:“好冷,这个衣服好碍事我说,我需要暖暖的抱抱。”


“……”


“我要暖暖的抱抱嗷——”


知道这坏狐狸心里打什么算盘,佐助脸一冷:“那你找暖暖去。”


“不嘛,暖暖比不上光溜溜的助助……嗷嗷!”一把揪起狐狸耳朵将它提起,佐助冷淡地挑眉,又以威胁口吻道:“我看你是皮痒,还想再被五花大绑、然后被倒吊起来?”


鸣人一愣。不等他反应佐助就毫不客气地松手,他直接摔在地上,“嘭”的一声恢复为人形。他揉着被摔疼的小蛮腰,一脸难过:“谋杀亲夫啊。”


“我要问你一件事情,你老实回答我。”见佐助难得认真严肃的模样,狐狸嘁了一声,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回去,道:“你要问什么?”


“我体内的病到底是什么?不要隐瞒我。”


“为什么突然问这个。”鸣人漫不经心的模样在佐助看来是在转移话题,“你在七连城遇上蒲耳,还真不战而败了?”


“……”


“我还听魂师说,蒲耳想吸食你的灵力,再将你断骨抽筋,折磨得半死不活,然后把你带上战场来威胁我?”


“我不是在与你说这些。”


“那你为何就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?”


佐助没有直接回答他,却道:“你应该清楚,我要让你开口有的是办法。但你不愿说,我也不逼你,等你哪日想说了再说便是。”


这话听得鸣人心里没有由来的一悸。他是自信只要自己不愿说,佐助再怎样逼问也是没用的。可佐助方才一副笃定能让他开口的模样,反而令他不自觉地想起七百年前被封印时所面临的那份冰冷压迫。


生魄的事情不可能一直隐瞒,然而,你没有生魄,活不过二十岁——这样的话,鸣人无论怎样都无法说出口。透过帘帐缝隙,他神色恍惚地望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,忽就开口:“佐助,为我弹一曲吧。”


佐助看着草席旁的琴匣,只道:“我不会弹琴。这匣里的琴,也不是用来弹的。”


“那是用来做什么的?”


“……”


“杀人的,对么?”


“……”


一片沉寂中鸣人终于低哑着声音开口:“你记起了多少?”


佐助不答。他其实并未记起什么,只是断断续续地做了些梦。近些日子他做梦很频繁,尤其是羽之结御将琴匣留给他之后。回想起来,十年前莲栖江一战,当时他被背着琴匣的羽之结御及时救下,夜里便开始发热,梦见了长大后的自己和那只小狐狸。


他知道自己早在七百年前就与鸣人相遇,或许还和鸣人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。正因如此,他笃定这些断断续续的梦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。


而当哪一天,这个梦真正地完整了,梦中的故事也就该结束了。

 

一月中旬,狐鸑大军攻取白鹿原中部。


一月十七,鸑兵择水路,狐兵择旱路,两路夹击攻取白泽妖境之森。白泽败退。


一月二十,狼兵据白鹿险谷。宇智波鼬取计调虎离山,率兵攻取白鹿谷,狼兵败退。


一月二七,花妖龙兵取旱路,宇智波鼬取计火攻,花妖龙死伤无数。


二月三日,白泽南下,宇智波鼬分兵三路,围退白泽。


“这个人类到底是有多猖狂!”白泽副将“啪”的一掌怒拍在案上,“从七连城开始,我们大大小小将近四十场交锋全败在他手上!”


“他倒是很好地转移了我们的注意力。”另一名副将皱起眉,“如今我还是担心最是神出鬼没的夜狐一族,明袖在南方战场上率领的是赤狐族,那之前那支夜狐兵马去哪儿了?”


“巫师还没占卜出来?”


“没有。难道天诸神君就没有采取什么行动吗?”


正商议着,黑鸣人就从帐外进来了。众人见他脸色阴沉,都知道自那日与九尾一战后,他的脾气就变得更为可怖,也不敢轻易惹他。


天诸后一步进来,肩头站着一只蹦蹦跳跳的小黄雀,看上去倒是悠闲。几名白泽副将见他逗着鸟儿玩,心里其实早有不满,却又不能发作。


与天诸、太阴的联盟压根不能称作联盟,这两人每次都是凭自己喜好行动,根本不把白泽士兵放在眼里。狐鸑犬蛇如今四路同心,而他们却像一盘散沙,烛龙已经签订战败国协议,狼族自九傩战败后也是一蹶不振。再这样下去,这场战争压根赢不了,白泽迟早会迎来战败国的屈辱。敌方虽然仅有九尾和毕婴两个大威胁,己方又有天诸、太阴助阵,可就算能除掉九尾与毕婴,也难保那时狐鸑犬蛇兵临城下,白泽残兵难抵。天诸太阴纵便再强,也不可能以一抵万。何况还有那几个棘手的人类……


看得出副将隐忍不发的愠意,天诸乐了:“你到底在急什么?”


“那几个人类,恐怕需要神君亲自率兵去拦截了。”


“他们与九尾分两路行,如今连九尾的行踪都没摸出来,你还惦记那几个人类?”黑鸣人阴冷地瞥他一眼。


“可……”


“太阴大人的意思是,那几个人类只是诱饵,敌方的主力大军其实全在九尾麾下。”军师见副将气红了脸,连忙解释,“我们若真去拦截,恐怕会被九尾乘虚而入。眼下最好的法子便是以不变应万变,守住我们的阵营。”


“可如今他们势如破竹,再不灭灭他们的锐气……”


“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,”天诸气定神闲地摸摸下巴,“那你就去吧。”


副将面色一变,知道天诸这是嘲笑,正想应下,空气里突然蹦出一道漆黑的雷光。这雷光如流水般盈盈而动,一个人从黑色的光影之中走了出来。


“秦歧女帝……”众人都是一怔。


如今虽然勉强与天诸算是同盟,但秦歧不曾透露自己先前与九尾的一战。那一战倒也没有真的打起来,因那时她的坐骑侍女匆匆寻来,说青槲也到了妖界,她才稍微收了杀戮之心。然而长达两个月她也没寻到青槲踪迹,便知这个蠢物妹妹是在躲着自己。如今又听几个白泽副将争论人类的事情,她径直走到案前,瞄了一眼沙盘地图。


“你们方才说的人类,可是姓宇智波?”


“是。”副将立马答道,“这个阴阳师家族在人界颇负盛名,如今他们……”


“宇智波鼬。”秦歧直接截断他的话,神色傲慢,“告诉本尊这个人类的路线。”

 

白鹿神原高踞妖界泽境之巅,北据群峦万关之阻,南抵毒泽原之险,西挟千山巨岭,东衔五彩神川。高处峰云相连,低处阡陌相合,众川相聚,原野辽阔,可谓是目不及边。


狐鸑犬蛇分兵而行,正是以千峰谷为分界点。


“如果我是蒲耳,我会选择南下攻进人界,不过……”


卡卡西看着下方万骑并行的宏阔场面,云旗高擎,红缨飞扬,巨刀如雪,铁矛如云,而雄姿勃发的妖族士兵陈列为一个个方阵,井然有序地移动着。他不得不承认,妖族士兵的气势确实是人类士兵无法相比的,密如神鬼,疾如风雷,单是看上一眼都会给人以无坚不摧的压迫力。


然而,这近百万的妖怪兵阵,点兵人却是一个人类。


卡卡西又望向训兵台,鼬从容不迫地站在台上,正目送着士兵们离开。


百万雄师,如今被分为五路,正一列一列地跟随主将出阵。西路群峰以狐鸑为主,东路百川以犬蛇为主,人类依旧从军随行。


原本顾虑天诸与太阴妖狐,卡卡西本想让佐助留在鸣人身边。然而鸣人并未与诸将同行,早早就没了踪影。加上佐助执意要随鼬出行,鼬劝不动他,只好就此作罢。


“卡卡西!该出发了!”


前面带土叫他,佐助也在马背上回过头来。卡卡西回神,回头便见身后一条气势磅礴的长龙,才知道自己已经和这两个宇智波分为一路了。


二月初八,宇智波鼬率兵北上,欲抵万关。


二月十一,旗木卡卡西率东路狐兵,于南岭遇敌,故却诱敌。


二月十三,南岭数万白泽,遇鸑兵围剿,全军覆灭。


二月十六,犬王与白泽大将于五彩婆神川交锋,犬兵受两路夹击,退兵千里。


二月十九,白泽妖君直抵白鹿原南部,欲与白泽大军汇合。遇截。


连续数月的大雪,一日都未曾中断。


“二月十九……先生昨日说的白鹿原南部之战原来是这样记载的:妖君九尾截白泽之兵,蒲耳身败。二十四万狐兵围剿二十八万白泽,百名白泽大将被斩,十四万白泽士兵受俘。”佐助读到这里,又望向鸣人,“蒲耳是被你打败的吗?”


鸣人这时放了奏折,手一伸就把这小团子抱起。他把佐助的书放在身前的书案上,和佐助一起看着这段文字记载:“你说我该不该杀他?”


“谁出的这条计谋?”佐助反问,“让人类主将率领狐鸑大军与白泽主军交锋,却将你偷偷留下来去拦蒲耳。以弱示强,以强击弱,确实令人出乎意料……这个人很聪明。”


鸣人看他一本正经地夸人,却不知最后夸的还是自己,忍不住想笑:“你又如何断定,我与蒲耳交锋便是以强击弱?”


“妖尊五君以九尾为首,这个我还是知道的。”佐助觉得这人是故意小看自己,哼哼着去扯他的脸皮,“你若没有他厉害,你这张狐狸脸也就都丢尽了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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