兔(别放屁股道具)

我视他的骄傲如珍宝。

阴阳19(下)

*妖君鸣x阴阳师佐,有年龄差 

*人物OOC,私设如山,原创角色多,请注意避雷 



19(下)

子时将过,月隐云端。


明水宫中静悄悄的,只有君主寝宫内点着一盏华灯。檀香弥散在空气里,佐助躺在锦榻上,时不时发出难受的呜咽声,脸颊早已烧得火红。这症状与十年前一模一样,让守在床边的鸣人脸色越发难看。


风帘一动,魂师的身影瞬现在帘外,看着帘后人便屈身半跪:“请君上责罚。”


“什么责罚?”鸣人并不回头。


“臣才从太师那里得知,小公子是君上在人界结交的朋友。今夜臣见同伴被欺,虽然他们并非真正的十二侍,但好歹也顶了十二侍的名头。所以臣才不知天高地厚出手,还伤了小公子,实在是……”


“与你无关,只是你的术正好引发了他的病而已。倘不是为这病,你也胜不了他。”鸣人似不想解释,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,“你只是做了身为十二侍该做的事,退下吧。”


跪在地上的人有所犹豫,终归还是起了身:“是。”


“等等。”鸣人又叫住她。


“君上有何吩咐?”


“你自小便修炼与魂魄相关的妖术,对魂术的掌握已是炉火纯青。那你此刻可能看出,他体内缺失的一魄,是后天丢失还是生来便没有的?”


“是生来便没有的。”


鸣人心口一震,大脑空白一瞬,思绪也跟着陷入沉寂。


魂师担忧地盯着他变得黯然的脸庞:“君上?”


“可有补救方法?”


“这……”魂师脸色微变,“怒臣直言,君上应当清楚,三界众生皆有三魂七魄。但每个人,每个妖,每个神,命格皆有不同,这三魂七魄也就各有不同。独一无二的东西,一旦缺失就再也无法补救,就算擅自取了他人的来补,也不一定能与这人的原身契合。这就好比将一把剑强行插入不是原配的剑鞘,最后只会致使刃口磨损,一个魂魄若是强行融入别的肉体容器,最终也只会将这个人折磨得生不如死。”


魂师退下了,空气再度陷入沉寂,锦帐下只有鸣人独自坐在床边的背影。佐助的嘴唇已经红得惊人,鸣人看着他,慢慢松开僵硬的拳头,又将手伸进被子下,摸到那只滚烫的手。


十年前他也是这样做的,只是如今这只手变大了,虽然还是能够轻易将其包裹,摸起来却比不上那时柔软舒服,因指腹上没了肉,取而代之的只是练剑时留下的薄茧。一旦想起那时的佐助躺在床上,用单纯到无以复加的眼神问着“我是不是好不了了”这样的话,他便不自觉地加重握着这只手的力度,仿佛握着自己脆弱的心脏。


可是记忆这种东西,于狐族而言从来都不是不完整的片段。它可以由一个点,延伸成一条线,铺成一个完整的面。陆陆续续,就像流水聚积成湖成河,最后牵扯出更为久远的东西。


头痛欲裂,鸣人忽就抽回手,先前的温情全都化为眼底安静的讽刺。


“君上?”折子进来时惊愕地看着将脸埋在被子里的男人,“您这是累了吗?”


鸣人抬头,看到折子身后一身酒气的伯魉。伯魉醉得像个孩子,一开始还是被折子哄过来的,这会儿歪歪倒倒地走近,见鸣人一张脸覆了层灰似的暗淡,失魂落魄的,顿时恨不得一口水呸他脸上。


实际上他也真轻轻呸了一口:“你说我怎么就能碰上你这么没出息的东西?”他一把推开鸣人,在床边歪坐下,刚要去碰佐助的脖子,却被鸣人一下扼住手腕。


“发什么疯?还要不要我看了?”


鸣人只盯着他。这安静又漠然的眼神看得伯魉忽然清醒,仿佛心中有鬼。


鸣人终于一把放开他的手,以不冷不淡的口吻质问:“你还瞒了我什么?”


“……”


“他的生魄分明是生来便没了,可十年前你却说你不知道。”


“我……”伯魉说话难得吞吐,有些无奈地挠挠后脑勺,“我这不是没法和你解释嘛?他生魄确实是生来就没的,关键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没的……他转世时就不是完整的灵体,修罗为此还特意追查一番,可最后还是不知道他那生魄到底去哪儿了。”他一脸无奈和无辜,“我是骗了你,可你被我骗,总好过被他骗嘛。我骗你你损失了什么?他骗你可是要你的命,他可是坏蛋啊坏蛋!”


“又耍酒疯?”鸣人拍开他不断在眼前挥舞的手,深深地皱眉,“冥界可是专门掌管生死之道的,怎么可能连一个人类的生魄去向都查不出?”


“就是查不出啊。只有一种可能,他的生魄已经脱离生死之道,不受冥界掌控了。”


“三境六界,哪个地方敢称自己脱离了生死之道?”鸣人俨然不信。


“你不信我也没办法。”伯魉耸了耸肩,“忘川之畔没有时间,那片领域已经脱离生死之道几百万年了。不过修罗一直掌管着忘川,那里并没有什么亡灵魂魄……”


鸣人的思绪越发杂乱了,终是闭了闭眼,道:“算了,这件事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解决的。先前我让你办的事情你办了么?”


“我说大哥,你是真的要我老命啊!”伯魉皱眉皱脸的,简直想要嚎哭出声,“七百年前你要去除他的记载,行,兄弟二话不说耗费修为帮你去除。这会儿你又要修复有关他的记载,你说你怎么这么能折腾人呢?就算我修复了冥界的记载,可他已经转了世,绝不可能再回想起上一世发生的事情。”


“我没说要他恢复上一世的记忆……”


“那你是图什么?


“……”


“我懂了。”伯魉忽然明了,露出悲痛欲绝的表情,“你这混蛋,就是想折腾我是不是?”


“……”


“行了,我也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,生死册的记载我会尽量想办法的。”见鸣人一下抬头,伯魉嫌弃地啧啧两声,“但我告诉你,再有下次你想都别想。气死人了,这么矫情当什么狐狸?去当修罗盆里那只花妖算了,戳一下哭一下,戳一下哭一下……”


直至半夜,这位念念叨叨的鬼君才独自离去。


锦帐下安睡的少年面色稍缓,终于恢复些许光泽。一直候在殿外的太医被传唤,但一进内殿便看到君主有些黯然的神情,一时站在帘外不知是进还是退。


直到鸣人回神,见这老太医一直杵在那里,才将他叫了进去。


“应是被决明子伤到的。”太医不敢看君主脸色,索性狠下心道,“老臣无能,倘君上非要治疗这孩子的眼睛,便将老臣的眼睛取去替他换上吧!”


鸣人只是疲惫地叹口气,抬了抬手,示意他退下。

 

翌日天明,鸟鸣四起。


佐助在一片浑浑噩噩的意识中睁眼。一股浓郁的熏香始终萦绕在鼻尖,这与家中香木全然不同的香味令他一瞬清醒,忍着太阳穴的抽疼半坐起身,才察觉浑身一片汗涔涔。昨夜发烧时好似置身火海,一晚上竟是出了这么多汗么?这黏腻感令他感到不适,甚至有些反胃。


这是……被子?


手下绸缎质感极好,佐助一时没能反应过来。他小心地掀开被子,摸索着下了床又往外走,本以为会是平地,没想到锦帐几步开外有两层琉璃阶。走到那里时他猝不及防一脚踩空,直接“咚”的一声摔了下去。


伴随他摔倒的声音,外面又传来瓷器打碎的清脆声响。侍女本是端着早膳,老远见着这一幕吓了一大跳,也顾不上洒了一地的浓羹,连忙入内:“小公子没事吧?!”


少年狼狈地倒在地上,清瘦身躯笼在宽大的睡袍下,如玉山倾乱惹人怜惜。侍女见他额上撞出一块淤青,急得连忙跪下伸手去扶,却不想一靠近就被对方猛然拧住胳膊,冰冷的五指顺势扼上她的咽喉。


“小、小公子……!”脖子被掐得生疼,侍女浑身发抖,“小公子饶命……”


女孩子?佐助警惕地辨别对方的妖息,察觉对方没有恶意之后才松开手。


“小公子恕罪!”侍女连忙伏身叩首,雪白的脖子上已经留下鲜明的指印。


“你是谁?”佐助清冷的口吻充满戒备。


“君上命小奴在此照顾小公子,小奴一直在等小公子醒来。”


“这是哪里?”


“这里是君上的寝宫,明水宫内殿。小公子额头已经磕破了,小奴得先……”


“不用了。”


佐助僵硬地撑起身子,就地凝神聚灵。自己也是糊涂了,在陌生环境里应当先唤出式神才是。


他隐约记起昨夜一战,似是自己的灵力突然空虚,以致麒麟连神体都无法维持。除了十年前与黑鸣人的那一战,这大概是他最狼狈的一次战斗了。


两个引路童子重新现身,恭恭敬敬地喊出声:“佐助大人。”


侍女见佐助起身,方才戒备十足的凌厉味道已消去不少,只剩平静与从容。只不过,这般爽朗清举的玉人,脑门上顶着一块淤青着实刺眼,一想到一会儿被君主看见,自己定是难逃责罚,便又低头恳求道:“小公子,让小奴先为您……”


“你方才可是打破了什么?”


“是、是小公子的早膳。”侍女羞愧至极。


“我有些饿了,你能再准备一份吗?”


侍女一愣,见对方明显放缓的脸色,连忙低首应是,转身匆匆离去。


佐助只等她脚步声完全消失,便准备出门,只不过才到殿门处,引路童子就急急出声提醒:“佐助大人……!”


因走得太急没能收住脚步,佐助直接撞进一个人怀里,脚也崴了一下。


那人不慌不忙接住他,略带责备的声音令他一愣:“才好转一些就乱跑?”说罢不由分说将他抱起往回走。


是鸣人。佐助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心口一颤,脸颊贴近对方胸膛时,几乎是闪躲地偏过脑袋。他实在有些恼,恼得耳尖都发红,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狐狸怎么还这样抱人……!


把人重新放回锦帐下,鸣人瞥过那双赤裸的脚,左脚脚踝因方才的一扭已经有些红肿。他没好气地半蹲下,将这只不被主人怜惜的脚丫子抬起。


佐助愣了一下,连忙就想缩回,但鸣人容不得他抗拒,将这只脚放在自己掌心,指腹贴着那细嫩的肌肤开始轻轻揉动摩挲着。


这男人的体温就这样肆意地爬上自己的脚尖,佐助感到脸颊都在发烫。他推不开鸣人,索性当哑巴任鸣人摆弄去,又觉羞赧,便始终垂着脑袋,实际上掩在袖下的五指都已经攥紧。


“这是打算当鸵鸟么,一声不吭的?”


“我为何会在这里?”


“这里是我的寝宫,你不在这里还想在哪里?”


佐助问的不是这个,只道:“你将我留在这里做什么?”


“嗯?”


“别装傻,我已经输了。”


“怎么,你希望我把输了后就昏迷的你丢在狐宫门口外,任你被群妖分食?这倒是没有问题,不过,既然你都愿意喂了别的妖怪,还不如进我的肚子让我滋补滋补怎么样?毕竟你们人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?肥水不流外人田。”


佐助冷哼一声,偏过头不再理会他。


鸣人终于放下他的脚,又看见旁边两个连表情都一模一样的纸衣童子。他在其中一个童子脑门上弹了一下,佐助留在折纸上的灵力被他的妖力覆盖,那纸衣童子一下就变成狐狸童子,立着两只尖尖的狐狸耳朵和一条小尾巴,眼睛与他是同等的湛蓝。


纸衣童子明显一愣,狐狸童子却抖了抖耳朵,然后开始撒着脚丫子围着鸣人跑圈圈:“好开心!好开心!好开心!”


鸣人吩咐狐狸童子:“不许胡闹,好生在此处守着。”


“好!”狐狸童子一笑就露出尖尖的牙齿。


“我需得处理一桩事。过会儿折子会把药送来,你把药喝了再好好休息。”鸣人已经起身准备离开,又有些不放心地嘱咐,“假使你还想联盟的话,就乖乖待在这里别乱跑。”


妖君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朱红的殿门后,纸衣童子担忧地看着坐在锦帘下一动不动的主人:“佐助大人,您的脚还疼么?”


佐助闻言回过神,只是摇头。


“妖君已经走了。”


“……”


“我们还是听妖君的话,在这里等他回来吧。”纸衣童子冷静分析,“眼下您灵力空虚,身子又乏弱,在这处处都是妖怪的狐宫,只有妖君才能护您周全。”


“对呀对呀,妖君最厉害了我说!”狐狸童子像只小麻雀叽叽喳喳的,“有妖君在,谁都不敢欺负佐助我说!我也会一直在这里守着佐助的我说!”


这家伙好吵。纸衣童子的眉心开始突突地跳,又见佐助抬起手,手心隐约闪现出一缕电光,但很快就消失不见。他不解地看着佐助:“怎么了,佐助大人?”


“没什么。”


灵力经昨夜一战,如今连召唤式神都做不到了么?佐助隐隐察觉这场大病和十年前那场发热是有联系的,都是来得猝不及防且不清不楚,这其中究竟是什么缘由?看来只能先留在这里了。何况鸣人既然主动提及联盟一事,那就意味着这件事还有转机,鸣人应该不会在这种大事上糊弄他。


一丝浅淡的香味忽然飘来,这香味不同于殿内浓郁的熏香,意外地让人安心。佐助下意识望向那香味的来向,问:“这是什么花香?”


“是杏花啊我说!”狐狸童子举起手大声道。


“杏花?”


原来是杏花啊,佐助若有所思。




tbc.

预祝大家元旦快乐哈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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